择日而亡

一枚沙雕咸鸭蛋,爬墙贼快

【主尹嵩】俏书生独占花魁

又名:新川主,你的嫡长子背着你在做鸭哦!


诞生于作者奇葩脑洞,定然OOC

试试看能不能发出来,接流放后,尹嵩站街设定,但清水文。

原创男主x尹嵩,正经男儿身但还是要养女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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莹川的夏日最是多雨,且大多来得毫无预兆,有时候天上的太阳正烈就无缘无故开始下雨,浇得路人浑身湿透。若是下雨倒也还好一些,再加上电闪雷鸣,胆子小一些的被这突然响起的雷吓去一条命也不是没有。莹川的夏雨也并非全无益处。此地每逢夏季便气候闷热,最是惹人心烦,大雨一阵下,至少有个一两日可得一些清爽的气息。雨水刷刷落下溅起催眠的雨声,天边远处也不时传来一两声闷雷,平日里睡不好的人伴着雨声也可有个好眠。

昨日的客难缠,尹嵩被折腾到后半夜才初初睡去,恩客离开也不知。这雨是卯时开始下的,淅淅沥沥拍打青瓦与木窗,消去暑气,带来清凉,叫本就缺觉的尹嵩睡得更香。

 

那日尹嵩豪言壮语一番,说想试试用自己的双手赚钱,只是他娇生惯养三十载,双手做不来粗笨活计,倒不如往床上一躺,靠着不错的皮相钱来得更快。毕竟已经一无所有,一副皮囊而已,有什么舍不去的呢。第一次做这事的时候尹嵩还有些拉不下脸来,五年过去,他在这十坊街里也混出了一些名头。十坊街与其说是街,不如说是区更为合适,十条街道纵横交织,组成了这个九川都闻名的烟花之地。在这里是没有正经人的,每一户习的都是娼门,做的都是皮肉买卖,和青楼不同,这里的妓子是分散开来没有统一管理,都是些一门一户的暗娼。有娼,自然要选魁,尹嵩便是这十坊街里的金缕街的男魁。在此尹嵩也知道必不可用真名,所以别人都唤他山郎。

十坊录金缕篇有载:山郎,年三十有余。然皮相俊秀,腰窄腿长,身形风流如修竹,尤其是一双桃花美目,上覆鸦黑羽睫,瞳孔深棕剔透如琥珀,忽闪之间,惹人心怜。与其他花魁相较,山郎学识渊博,琴艺、棋艺皆不俗,更通晓诗书,与之谈,竟不觉其为娼,乃是一士大夫也。故而寻山郎者多为才子大夫。亦有客花重金占山郎数日,只为与其谈书论道,携手共览莹川风光,而不为求一时巫山云雨之欢。

 

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,尹嵩这才转醒。尹嵩迷蒙着双眼从凉席上起身,白绸裁成的亵衣顺着身体曲线滑落了大半,露出大半肩膀与胸膛,白皙皮肤上印刻着零散的已褪成青紫的吻痕与咬痕。雨还在下,室内昏暗,窗外小片竹林被雨水拍打微微摇晃,映射在室内显出微风轻轻吹拂湖面之光影。听着雨声,尹嵩愈发懒散,甚至不愿多穿一件外衣,合了合亵衣便起身开门。

“先生,您可算醒了,孔公子来了。”门外的小丫头说到,听她其语,这孔姓公子应已经等候多时了。小丫头名唤藕珊,是尹嵩陪一恩客出行时遇见的,他见藕珊可怜,便央求恩客将她卖下来送与自己。不过也就二两银子的价钱,那恩客家资颇丰,乐得花钱讨尹嵩笑脸。小藕珊不十分聪慧也不十分笨拙,只是个有些姿色的普通女子,如若没有当日尹嵩出手相助,定然早已堕了风尘了。虽现在也是给男娼做仆,可尹嵩不会让藕珊做这档子事情,只用做一些洒扫庭院、上街采买的工作。要是尹嵩闲着的时候还会教她识字念书,弹琴作画,学识不见得比得上名门闺秀,也定高于寻常女子。

“孔公子,哪个孔公子……”尹嵩此时脑袋还混沌着,他这庭院内来来往往客人真不少,哪能个个都记得。

“还能是哪个孔公子,当然是那个呆书生!”藕珊说道,她也不明白为何山郎要在这书生身上花这么多时间,难不成是真的看上了?

“他这回钱带够了?”尹嵩打了个哈欠,又问,看起来并不在乎小藕珊口中的孔公子。

“没有,还是只够与您喝茶的钱。”藕珊如实相告。

“好,你让他到内院来……”尹嵩说道。

“可是先生,这要是传出去,你还怎么做生意呀?”藕珊知尹嵩做的不是正经生意,可还是为他考虑到,毕竟平日里金缕山郎生活金贵一事在十坊街就有名,要是毁了名声,真不知要如何活才好。暗娼与青楼里的娼妓一个样,要是给人知道了坏了规矩以低价接高单,从此身价就一路跌了下去,沦为真正的人尽可夫底层娼妓。

“要你去你就去,我有数。”尹嵩又打了个哈欠,可见是还未休息够,困极了,说完挥挥袖回房,门也没关。

藕珊没法子,只得听尹嵩的话去请孔公子。

孔公子,姓孔名栩字信之,是个已小有名气的才子,只因从小是个孤儿,家贫,一直未有机会参加文试。此前在街上与尹嵩在庙中有一面之缘,一面便倾心,自此更加潦倒了。

 

能够进内院,甚至是山郎的卧室,是孔栩如何也想不到的,他踏进内院门槛已是被惊喜得晕晕乎乎,见尹嵩坐在床边摆好了酒与糕点,更是恍惚觉自己如入仙境。

“来,郎君这里来。”尹嵩拍拍床边,示意孔栩坐到自己对面,他只是简单地洁面漱口,叫藕珊取了酒和零嘴儿摆上,身上仍是穿了亵衣,只不过外面多批了层黑色纱衣,更显朦胧诱惑。头发也未束起,双鬓发丝随意挽了个发髻用木簪稍稍固定,其余都披在背上。

孔栩鬼使神差,听尹嵩的话逐步向前,脱下鞋袜,也坐到了床上。

“山郎这是……“孔栩接过尹嵩递给他的酒杯,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呆傻样儿。

“郎君,我有话问你。“尹嵩还空腹,不便饮酒,捻起面前一块荷花酥喂进口中。

“请说,请说。“孔栩忙不迭放下杯中酒,他以前哪能得山郎如此和颜悦色。

“郎君每次所带钱财都只够与我喝茶谈天半个时辰,就没想过多带一些。“尹嵩问,他是在试探。

“在下家贫,攀不上山郎玉榻。我仰慕山郎风姿,能与您品茗谈书足以。“孔栩被尹嵩问得窘迫,低下头不敢看眼前人,深怕看到嘲笑更衬托自己的不堪。

“可如今你已上了我榻。“尹嵩刚吃完一块糕点,指尖染了点花果甜,他捏起孔栩的下巴,迫使其与自己对视。孔栩的眼睛很干净,是尹嵩鲜少见到的干净,以至于让尹嵩感觉到有一些傻气。

“那,那我……我攒钱还……“孔栩不知所措,涨红了面孔,眼睛却不肯离开尹嵩,看起来倒似个情痴。

“不用你的钱,“尹嵩松开孔栩,笑道,”我再问你,你才高八斗,为何不去参加文试,反而将好不容易攒下的银钱都投了我这个无底洞。“

“文试需要的钱多,莹川多才子,在下也不知是否能考中,不如不去。我心悦山郎,自然愿意攒钱见您。“孔栩不知道为什么尹嵩要问这些问题,但还是乖乖回答。

“可知你在我这三年花的钱都够你去参加两趟文试了,“尹嵩又给孔栩倒了杯酒,推到他面前,”若我说我欣赏你的才华,愿出资助你参加文试,你可愿意去?“

孔栩看着那只将酒杯推过的手,顺着漂亮的手指,细瘦的腕骨,往上抬眼看尹嵩,“这是为何?“

“为何?我心仪你。“尹嵩凝视着孔栩表白道。他这长相,及其占便宜,轻易地便能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。也是尹嵩堕入红尘后才知晓的自己有这本事。不少恩客花钱只是为了这一份装模作样的看似深情。

小书生耳廓霎那被烧红,爱恋突然得到了反馈:“可我如何配得上山郎,我不过一介贫穷布衣。“

“不打紧,你要得了功名倒是我配不上你了,“尹嵩笑着前倾了身子说到,贴着孔栩的侧脸亲了一口,”你若不不厌弃我出身,我就卖了这处,陪你备考去。“

“在下岂敢,我得山郎,如久旱逢甘霖,定能金榜题名。“孔栩突然一把抓住尹嵩的手,诚恳地说到,一字一句,皆是诚心。

 

尹嵩守约,变卖了宅子与宅内的一些字画名玩,遣散了仆从只留下藕珊,又在僻静处重新购置了一处房屋,供自己与孔栩、藕珊居住。地方清幽远离闹市,是适合备考的好地方。

半月内,十坊街金缕街内再也不见的山郎踪迹,取代之的是陪孔栩备考,同他一起夜读的山郎。尹嵩五年内也存了一笔丰厚的款,金缕街那处宅子地段好,售卖出去也可得高价,有不少花魁争抢要占个好地段或达官贵人争购用以豢养私妓。

尹嵩有不少老客叹息山郎从良,平日里也多照拂着,有些卖字作画的生意总叫他。离开了烟花柳巷,倒蜕变得如个名流一般。但尹嵩也清楚地知道,他并不是,至少现在不是。

 

这日,尹嵩同藕珊一起送孔栩前往莹川都城赶考,他手里握着的是一纸契书。契书是孔栩前夜立下的,如若中第便同尹嵩结契,与尹嵩互为契夫,相守一生。莹川是可以同性结为婚姻的,同性结合被称之为结契,两人两家并作一家,共同赡养家中老人,如若想要子嗣,可在育儿堂领养孤儿。

“先生,您就这么自信孔公子定能高中?”藕珊见马车渐行渐远,消失在天际的官道,忍不住问。

“是,等他高中归来,我便让你认他做义兄,知道吗?藕珊。”尹嵩回答道,他收回的目光中的依恋尽数消散,只留有算计。他想自己真当是转了性了,竟然为一个无关的小丫头把自己都赔进去了。

 

尹嵩这回看人的眼光不错,孔栩果真胸中有千秋,才华横溢。莹川都城内传回喜报,说孔栩中了,中的还是状元。只是尹嵩高估了一点,高估了书生的品性。都说“婊子无情,戏子无义”,可千百年来更多的是书生负了婊子与戏子。可见才华横溢而贫穷的书生,十有八九皆是负心人。

孔栩回来了,但他还带回来一个女人,女人已是他的妻子。女人着一身粉色宫袍,梳着出阁妇人的发髻,满头珠钗花簪,和出来迎人的一身素雅打扮的尹嵩形成鲜明对比。两人皆是春色,尹嵩是青山远黛迷蒙早春,女子是花团锦簇的绚烂晚春。

“山郎,这是……”孔栩自知对不起尹嵩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各川皇族都有榜下捉婿的习惯,莹川自然也是不例外的。他此番带回来的女子正是莹川五郡主。

“山郎……”五郡主将尹嵩上下打量一番,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她年少的时候曾随姨父入新川拜见过新川主,有幸见过尹嵩几面。这些年过去,尹嵩相貌并无太大改变,五郡主相信自己定然不会认错。她相中孔栩的时候,孔栩如实告诉她家中有一未过门的契夫。五郡主欣赏孔栩的才华与形貌,且她也是大度之人,说可以许那契夫做二房。所以才会有二人一起回来这事,再者五郡主也想看看能逼得孔栩参与文试的人是谁,如何有魅力让孔栩差点拒了与自己的婚事。

“草民高山郎,拜见郡主。”尹嵩给眼前的女子行了跪拜之礼,摆得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,他也记得五郡主的长相。一见五郡主他便知道孔栩做了什么事。

“信之你先去,我与这位……山郎有话说。”五郡主将孔栩支开。如果是普通身份的男人也就罢了,哪怕曾经做过男娼她也忍得。可这男人是尹嵩,那情况就大大的不不同了。尹嵩是被贬的罪人,亦是新川主的嫡长子,不知道还好,若被新川那边知道去了,尹嵩在给莹川郡马做小,让新川主和川夫人怎么想。

“郡主……”孔栩怯生生看着身边女子,又看了眼尹嵩,而后又匆匆收回目光。

尹嵩想,自己以前怎么从未觉得孔栩是如此怯懦。

“无妨的郎君,我随郡主去,”尹嵩挂起一张温婉面具同孔栩说道,不过一盏茶的时间,他已另有打算,“郡主,请随我来。”

 

别院很小,几十步路就走到了书房的位置。尹嵩请五郡主进入,而后转身关上了门。

也没泡茶倒水,直接开门见山。

“郡主,我想你也不愿意我进你家门污了你的门槛吧。“尹嵩自顾自坐下,通身媚意褪去,端出了自己许久未摆过的皇子姿态。谈判么,总得自己背脊骨硬一些,不然别人当自己好欺负。

“呵,如你愿意,也不是不行。“五郡主冷笑,她最不喜有人威胁她。

尹嵩当没听见五郡主言辞中的怒意,只是摆手笑笑,这五年来,他早已学会了不为他人的情绪所影响,“郡主,我也没有给人做妾的意愿,尹嵩只有一求。“

“你有何求?“闻尹嵩有退让之意,语气较刚才也软一些,五郡主也不免心软了一些。

尹嵩心里了然,眼前这女子就是吃软不吃硬的,心一横,撩了袍子下跪,开口道:“尹嵩求郡主带走身边侍女藕珊,许她一个清白身份。“

五郡主被这一弄倒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,连忙扶起尹嵩,“这藕珊,是你何人?“

“非亲非故,只不过我当初见她孤苦无依便将她救了下来,带在身边。我所作所为,更多不过是为她求个好身份。“尹嵩借五郡主之力坐起,表情有些颓然,让人看着好像真心被负的模样。只不过被负是真,真心有几分倒只有尹嵩自己知道。

五郡主了然,她一路上听孔栩提起过这位契夫,虽颇有才华,却做过十坊街的暗娼,底子不干净,名为藕珊的女子跟在他身边,即使从不做那行当,也定有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经历。用一女子解决尹嵩的麻烦,是很划算买卖。

“好,我答应你,你真不与信之做契夫?“五郡主到底年轻了些,再次试探确定道。

“你即已与孔栩成亲,我又何必自取其辱,“尹嵩惨笑,故作悲伤之情,”只不过郡主,你当真以为孔栩是可托付之人吗?“
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“五郡主瞳孔一震,她一开始未曾想这许多,一心爱恋孔栩。

“知道吗郡主?你让我想起一人……“

“是谁?“

“黛川,赵芳如。“

 

次日,尹嵩当着两人的面儿撕了那张还未签订的契纸,又将藕珊托付给五郡主。藕珊知尹嵩是为了自己好,对着尹嵩盈盈一拜,抬头时倩目噙着泪花,是不舍也是感恩。她被尹嵩救下来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料到会有这么一天。

而孔栩望向尹嵩的目光有愧疚,更多的是难以割舍。那目光不再清澈,看得尹嵩浑身不自在,几欲作呕。

这里尹嵩是呆不下去了,五郡主与藕珊和孔栩离开后,尹嵩又卖了宅子,收拾行囊离去。五年间攒下的资产,贵人提携赚取的银钱都分别存入了各大钱庄,有些钱是孔栩也不知道的。

 

自此,没有人再见过山郎,也没有人再见过尹嵩。

 

end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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